“”01

乌鸦的失语和我的失语

小时候音乐可能是心爱的玩具和寄托,长大后音乐可能就是唯一的解药。这种成长和成熟是伴随着阵痛的,苦涩压抑的东西在疯医的音乐里无处不在,但他们又有足够的力量给你一拳重击,让你警醒。
甚至疯医的新专辑《疯医》在某天中午11点上线,我认真听完专辑,看着窗外的正午骄阳恍然若失地想: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间段听这些歌?
可是,听疯医也是我必须的选择了。“乌鸦的失语症”最先击中我的应该是这个名字,这是成军15年的疯医乐队,第五张同名专辑《疯医》拉开的荒诞序曲。
“失语症”是我们当下的普遍病症。
当理想主义的光芒在远方忽明忽暗逐渐减弱,自己体内的热血和荷尔蒙随之逐渐消退,成年人理智克制的部分战胜了少年时期的笨拙冲动。
如果我不想屈服于把音乐归于娱乐,把理想归于消费的时代的话,如果我不想索取那些虚假的浪漫,自欺欺人的感动情绪的话,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无处可去,无话可说,除了失语,用排除法也得在正午时刻选择听疯医了。
而疯医选择了后朋克作为框架,用四大件做稳定的依托,有力地敲击着你的隐秘神经,在这上面他们可以自由甚至戏虐地表达,可以掏心掏肺地诉说,还可以作为一个理性清醒的成年人睁大眼睛,看着世界独立思考,疯医要治疗的是生活中习以为常的麻木和遗忘。

02

时代的幽灵

疯医的第五张专辑《疯医》萌生于2022年后半年,在2022最后几个月,王旭博写完了所有的歌词,并把这些音乐给予完整的戏剧式的篇章结构和逻辑,将共同的经历,个人化的情结和一些社会议题纠缠在一起,完成了对现实与超现实的寓言式诉说。
此时的疯医乐队已经走到了第15年,正值壮年。
2020年底李增辉的加入也让疯医乐队变得更加稳定、灵动和癫狂,他们这张完全回归母语写作的专辑是一个完整的音乐文本,11首歌分为上下两个篇章,隐藏着细节的连贯性,有着爱伦坡小说的阴郁气质,以及卡夫卡式的悲悯。
 
《幽灵》就是那个被前置的那个主角,在荒原上的游荡,无处安放的幽灵有一种案发现场的诡异恐怖氛围。
它的前身是谁?
《请你呼唤我的名字》是一剂暗黑的安魂曲,是远方的幽魂对回归到原点的渴望。
母亲与孩子隔空对话,巨大无奈的呼喊嚎叫,散发出深切却压抑的夭折之痛,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胸口,当具体的人物变成了一串消失的号码,也构建了《疯医》这张专辑的主体叙事。

03

美丽世界在逃孤儿的惺惺相惜

《荒凉天使》是压抑之下一个逃离出口,却带着苍凉与无力感。
“飞,她一起飞”在副歌部分的和声,紧紧相随的萨克斯有种在滴血哀鸣的感觉,像断翅的大鸟低滑过天空,逃离至远方,这首歌甚至听出了一些相依为命的感觉,可以解读为爱情(也不是甜蜜的),更多是一种命运使然,一种孤独与异质感包裹下的,美丽世界孤儿的惺惺相惜。
每个人都是荒凉人生的过客,顺滑的旋律线和饱满的感情,让这首歌在整张专辑里跳脱出来,成为一种安慰。

《荒凉天使》受到凯鲁亚克《荒凉天使》的影响,垮掉一代的文学曾经和经典摇滚乐一起浸润滋养着中国土生土长起来的一代文艺青年,焦躁不安的凯鲁亚克带着对精神出口的渴望,也许更能连接此刻当下人的普遍情绪和状态。
关照方向和真实的感受,去寻找自由与出口,哪怕用失败的方式,而迷途中返的挫败感,反而形成了一种疯医式的浪漫、温暖和悲悯。
王旭博曾在一个采访里说:“如果我作为词曲创作者是乐队的灵魂,那么李增辉的加入就是为我的灵魂插上了一对翅膀。”
李增辉的萨克斯在这张专辑里有着突出的位置,作为戏剧艺术家的李增辉,也为新专辑贡献了人声实验的部分,为疯医整体的音乐气质增加了诡异、不安、戏虐的“不和谐”之美。
《五个故事》是整个音乐文本的间奏,也是启程转合的部分。萨克斯涂抹挥洒着音符,大写意的情绪,诡异的氛围,甚至会像看他肆意发挥的舞台肢体剧一样,怪诞,静默,转过时间之门,通往幽深之处。
而《疯医》的整个故事开始了下半段的走向:线索被一一打开, 所有上半段人物遭遇的结果和命运都在下半段揭开,“站在新世纪最伟大的黄昏”,直到真相浮现,情感如瀑布般喷涌释放。
 

04

用败笔写下最美的诗篇

下部篇章的《团雾》里,疯医描绘了一种压抑虚无的氛围,源于生活和社会周遭的经历,在个体身上形成的荒诞处境,被清晰明确地洞察,以诗意的方式,暧昧隐晦地表达出来。
《疯医》这首点题之作,反复提醒的是不要遗忘,不遗忘也是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而《声潜者》用音乐和文本的戏虐张力对抗着现实的荒诞,在失败与困顿中负于抵抗的,紧紧地顶住了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语言停止的地方是音乐的开始,这几首歌的力量感体现在了器乐的编配表达里,那种愤怒感和激情,在器乐的厮杀中喷薄释放。
四大件的疯医搭建了一种稳定的结构让丰沛的情感释放,后朋克显著饱满的baseline,结实的鼓打底,王旭博的吉他声饱满深邃,他还融入了很多噪音摇滚和nowave的元素,形成了迷人的音墙,李增辉的萨克斯放在了主奏乐器的位置,萨克斯与吉他即兴的部分,左右互搏,畅快淋漓。
四大件的疯医不仅仅是后朋克,但后朋克的冷静、自省、内敛依然是疯医骨子里的气质,将自身个体的血肉之躯融入到现实周遭的社会之中,是一种种哪吒闹海式的以身试练,疯医在普遍的压抑与阴郁狂躁之中,还有一种温暖,以及冷抒情的中浪漫,“用败笔写下最美的诗篇”。
选择这样的一种表达方式,正是疯医属于自己的声音,也是摇滚乐的精神内核所在。
《疯医》这张专辑的很多创作其实是在重重堆叠的压力之下完成的, 主唱王旭博还有一份报社编辑的职业,他必须得在正常世界与艺术世界里平衡与徘徊,这种拉扯感反而成为他一种创作的动力,他自己也认为悠闲自在的时刻是写不出来作品的,一定程度上压迫感,是制造音乐的灵感源泉。

而现实中疯医四人在夹缝中坚持演出的紧张和不安、停滞与被停滞、逃离与被逃离,形成了更加密切的连接和深刻的隐喻,最终以李增辉《永无岛》的朗诵,对疯医的既有作品作了回顾与小结。
 
05

后朋克是一种选择

如何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疯医的新专辑录制选择在石家庄郊眠寺和北京摩登天空录音棚完成,第一次作为制作人的王旭博,面对录制专辑本身的很多的不确定性,逐渐体会到深入到音乐行业细节里所要面对的种种细节与问题。
除了对整张专辑的统筹,音乐的整体把控,乐手之间和合作,对于合作伙伴如录音师、混音师的选择等也都是需要用尽心力沟通完善, 难得的是这张专辑始终保持着一种冷静和克制,没有沾染这个时代被滥用的某些情绪和伎俩,反复聆听这张专辑,你会体会到更多。

而更好的“疯医”在音乐现场。
新专辑发布后,疯医也公布了接下来30个城市的密集巡演计划,对于“疯医”乐队来说,这又是一个巨大的刺激和挑战。

正如压力是他们的源泉,吃苦也是他们的宿命,就像凯鲁亚克《荒凉天使》里写道的:
“爱,受伤害,工作,这是我整个家族的座右铭。所以闭嘴吧,生活,旅行,冒险,祈祷并且不要后悔。”

 

 

图片提供/摩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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